我记得无线话筒的诞生与应用,乃是戏剧舞台音响设备革新的一个重要里程碑。它使得演出不论是在何种规模的场所,无论演员如何唱念,都能清晰地传递到观众们的耳畔;它还拓宽了表演空间,让上海文化广场和体育馆都能成为戏曲演出的新舞台。否则,如果没有无线话筒,观众或许只能听得一二句台词,或完全失去声音的享受,这对艺术欣赏确是一大障碍。
在舞台上使用无线话筒,这项技术早已在国外得到应用,而国内之所以迟迟未能推广,是因为一些原因导致了延误。但直到1974年,一家位于永嘉路文化广场旁边的地处上海华侨胶木厂,在上海越剧院的协助下,终于成功试制出了这项设备。那一年夏天,当厂试制组人员携带满载无线话筒设备和仪器的小车前往虹口区解放剧场时,我想他们一定感到既兴奋又紧张,因为那里的上海越剧院正准备上演现代小戏《半篮花生》。
那个夏日,《半篮花生》的男女合演版即将在解放剧场登场,而无线话筒则首次亮相。在这个历史性的时刻,扮演主角的张国华成为了第一个使用无线话筒的男演员。当初,他的声音通过这款新型设备传送出来,其效果远非理想。一方面是控制不住声音距离和范围,不免遇到各种干扰;另一方面,那些声调粗糙、噪音过大的声音让人难以忍受,使得观众对此感到困惑。此外,对于自己的艺术名声有所顾虑,有些同行也有些抵触这种新技术。不过,无论如何,那些负责音响效果的人并不放弃,他们夜以继日地研究和调整,以求克服这些难题。
张国华作为试用者,他展现出了极高的情商,没有计较个人利益,只是积极配合着团队。他并不是专业人士,但他能够感受到这个变化对戏曲发展意味着什么。在经过多次调试后,无线话筒终于成功运用。这份成就,也激励了每一个人,从而开启了一段新的篇章。为了表达对张国华支持他的谢意,厂方专门为他定制了一套特别适合他的无线话筒,并赠予他作为奖励。
随后的1974年8月,一系列由京剧、沪剧、越剧、淮剧等多个地方特色戏曲代表作品组成的大型汇报式表演活动,在北京举办。这包括京劇《审椅子》、《开河之前》、《拣煤渣》,以及越劇《龙江颂·闸上风云》、《银针颂》等现代小戲。这次盛会中,也首次采用了无线話匯技術。自此以后,无線話匯技術逐渐被更多的地方戏曲团体接受,它开始在中国内地各个角落流转,即便那些经济条件有限的小型团体也不再犹豫要投入资金购买这套革命性的装备。而到了80年代,全国家级及地方性的一些主要戏曲团体纷纷前来上海采购这些先进的话语系统。不久之后,无線話匯技術便成了中国戲劇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每一次改良都促进了更好的艺术表现,为我们留下了一段令人怀念但又充满希望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