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是那一年,遇见了那个女孩的模样清晰如画。因为喜欢越剧而喜欢上了那个女孩,又因为喜欢她而对越剧产生了更深层次的热爱。江南一带的钟灵毓秀,越剧源自江南,那个女孩正是土生土长于此地的一员,她在每一次唱腔中都散发着江南独有的灵气。我回忆起与她的往事时,便难以将她与越剧分开。
如果当时没有越剧,她只是一位普通的女子,我也只是一个迷茫少年,我们之间可能就像春天的细雨一样无痕迹地逝去。但命运似乎用越剧这把烙铁在我的记忆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那时候我因失意和经济压力,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开始打工。在那里,只有二十几个职工的小企业里,女孩子们占据半数。而那位纯真的少女,却以其独特之处吸引了我的注意。她总是会让人觉得,在许多戏中的角色中都能找到似曾相识的情感,有时甚至让我产生幻觉:她就是戏里的俏皮丫鬟!
但不久,这层幻象被揭开。一次我走近她时,她不经意哼了一句:“只道她腹内草莽人轻浮,却原来骨格清奇非俗流。”这句话如同飘落在空中的柳絮,让我既惊奇又期待。我转身看向她,她紧张却脸飞红霞……我发现自己找到了一个知音,当初灰暗的心情顿然明亮起来。当知道我们都喜欢越剧并且认识简谱,我看到她的双眸闪现异样的光芒,我懂得到她的欣喜第二天,她从家里拿来《越剧戏考》让我在工作间隙教给她唱出那些地方,让我讲述那些隐藏故事……从此,我们通过 越劇交流彼此心声。
随着时间推移,我惊叹于人们如何如此容易进入彼此内心世界。在那段日子里,即使外界认为我们仅仅是在相同兴趣上互动,但对于我来说,它代表了一种共享悲欢离合、千百结局、千百人生的经历。然而,最终,没有任何结局属于最初羞涩的我们。我甚至无法牵住那双想牵的手。不久后,我辞去了不适合我的工作。那天离开公司前,无意识地望向车间窗外,那眼神交错的一刻,就像是有什么东西从身上剥落下来留在这里,而又无法带走。四目相视后,便结束了我们的仓促缘分,一切如肥皂泡般美丽短暂虚无,如空谷鸣叫,在别后孤寂的心海留下回声。
记不得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越剧,只觉得它歌声清新圆润,是闲暇时光品味佳作。但现在怕再陷入追忆,不敢低吟浅唱。不过梦境中好几次,那个穿着戏装舞水袖款款而来的女子,不等我迎上便消失……
这个过程是我生命中最珍贵的人际关系之一,也是我对艺术世界理解的一个重要阶段。在这个过程中,每一次对话,每一次共同学习,都让我更加深刻体会到音乐和舞蹈如何能够跨过语言障碍和文化差异,成为人类沟通心灵最直接有效的手段。这份经历,对于未来的生活充满希望,对于艺术创作则是一股永恒的话题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