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初中时,我对越剧版《红楼梦》的热爱,仿佛是当时的狂想。那个时代的我,渴望成为一名演员,从上海购买了唱词,并不遗余力地向导师学习唱腔。虽然当时我的表演仅限于简单的模仿,但《红楼梦》中的经典段落却被我熟记在心。当年,我将林黛玉与王文鹃等同视为一个角色,直到遇见评弹艺术家徐丽仙老师的一曲《黛玉葬花》,才真正被这部作品深深吸引。不过,由于缺乏专业知识和浅薄的理解,这首开篇一直让我以“歪歪扭扭”的方式尝试演绎。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意识到必须更进一步地了解关于《红楼梦》的越剧、电影和电视剧,以便提高自己的水平。这一过程中,我发现曾经敬仰的王文鹃似乎显得有些过时,而陈晓旭饰演林黛玉则更加接近曹雪芹笔下的原型,被誉为无人能及的大师。在重新阅读小说并反复聆听徐老师的版本后,我终于有了一些基本概念。
众所周知,《黛玉葬花》源自曹雪芹的小说中的“葬花吟”,是一首咏花之作,却实则写人。一句“今朝花落侬收葬,它年葬侬知谁人”透露了林小姐孤独无援的心情。而另一句“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侵”展现了她对世态炎凉和人情如纸的一种悲愤。而最后,“质本洁来还洁去,免叫漂泊堕泥尘”,则是她坚持独立、不愿忍辱偷生的真实写照。
通过对整首开篇细致分析,可以感受到当时林黛玉眼前的景象,那么暗淡又凄清,她内心生与死、爱与恨之间迷茫而厌倦的情感被描绘得淋漓尽致。“伤心一首葬花词,如谶成真不自知”,则预示着姑娘命运要以悲剧告终,而自己浑然不知这一点。此外,将花拟人,以花喻人的手法使作品具有强烈的情感传达能力,让听者难忘。
弄清楚这些之后,再次聆听丽调《黛玉葬 花》,如果只考虑音乐本身,它确实令人陶醉。但是,当我们思考到林黛玉五岁丧父进入贾府,又加上薛宝钗比贾宝竹大一岁,而她比宝竹小一岁,这意味着她最多活不过十四五岁。一个柔弱且娇贵的小小姐的声音能变得如此苍老吗?为了寻找答案,我耐心再次聆听这段经典,每一次都有新的发现。我必须承认,即便是我这样久已熟悉它,也无法超越或独树一帜。这正是评弹界的一个绝唱——既前无古人也后无来者。如果有人感觉她的声音太苍老,那可能就是因为徐老师在创作此曲时已经有一定的年纪,并且身患重病。她不是要求我们模仿她的声音,而是在延续其留给我们的艺术魅力。尽管我至今仍未能完美诠释这段经典,但至少我明白了林妹妹只有十四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