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一个是舞台上的文臣武将、才子风流，脱尽了脂粉，更多的是男儿气概、丈夫胸襟；一个是戏文里的巾帼女杰、佳人如画，洗去了铅华，更多的是女儿娇媚、温柔如水。《梁祝》、《白蛇传》、《吴王悲歌》……她们台上20载“夫妻”结缘，台下20年姐妹情深。在北京最为寒冷的日子里，我造访了匆匆来京的越剧演员吴凤花和陈飞，那几声吴侬软语，让满室旖旎春光。我于是静下心来聆听她们有苦有乐的20载越剧姐妹情——学戏的日子：成长如诗1983年，他们同时走进了绍兴越剧团，那时，他俩一个十三，一个十四，无知又天真。那年的绍兴“小百花”成立至今已经有20年的时间，如今他们都已经是“梅花奖”的获得者，是国家一级演员，都功成名就。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从同一盒饭吃10年，一直到长大，一直到成家。在他们眼里，这些学戏的日子虽然艰辛，但也充满了快乐。“大家都这样，没有对比，所以我们也就不觉得苦。”回忆中，他们似乎又回到那个时候。当年学戏时的艰苦，如今在他们看来早已变成了快乐，“下完一场雪后，我们老师就在前面用扫把扫出一条路来，让我们上山练功。”

冬日清晨，一位老师手持扫把，在皑皑白雪中开道，而跟在后面的，是穿着土布棉衣的一群娃娃们。山路漫漫，他们跟着老师走着，有时传来了几声不成调的声音……这些娃娃们正在成长，最终，他们登上了舞台。

除了城市剧院，他们每年几乎要80%去下乡演出，那些乡间的小桥流水，不仅是一幅画，也是一部电影。但他们没有时间欣赏这一切美景，因为面前的挑战比任何美景更重要。一次演出结束后，只能用冰冷河水卸妆。

记得刚毕业没多久，当时还未过年的冬天，一场大雪突然降临，“水漫金山”变成了“雪漫金山”，整个舞台塌陷下来。这一次意外发生于《断桥》，返回团里，每个人身上都是湿透的，与骨头紧紧相连。

共患难，她们形成了一种默契，同时学会珍惜这份难得的情感。1998年，在武汉的一次表演中，当吴凤花摔倒的时候，全场寂静，只有陈飞扶起她继续表演。那样的关怀与支持，使得两人的关系更加牢固，就像生活中的老公一样依赖对方。

现在，即使各自拥有家庭，但仍旧坚守在绍兴“小百花”越剧团。她们说：“归根结底，是因为对艺术的情缘。”尽管曾经谈及未来家庭，但对于事业热爱让她们放弃青春。而且，她们希望找到支持自己的事业的人。“只要对方支持我就可以了。”

成立工作室后的吴凤花目标是在40岁之前再度荣获奖项。而陈飞则既肯定事业，又深感对家人和女儿愧疚。如果放弃越剧，或许会成为好妈妈。但她的女儿正是一个小戏迷，就像当年的她一样，对于珠钗满头艳压舞台充满热爱。没有宏伟目标，没有虚夸浮躁设想，这对姐妹只想踏踏实实走好每一步。她们相信，将来的确值得期待。

离开之后，我发现那份温暖源自于吴凤花与陈飞。我问自己：付出的难易程度？付出的价值？多少人去仔细思考这些问题。但从这两位朋友身上，我读懂了付出，无论是对事业还是他人。一次磨难接着一次扶持，用生命书写了一生的成功故事。这份20载之情，将成为她们宝贵财富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