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剧往事

对越剧的喜爱不是一日了，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也说不太清楚了。 记得小的时候，家里有一台黑白电视机。虽然不是彩色的，也不是闭路，但给我们的童年带来了很多的快乐回忆。 现在还能想起过年的情景，一家五口人，爸爸、妈妈、姐姐、我、弟弟，一边看电视一边包饺子或者做供养饽饽的情景。大家有说有闹的，其乐融融。弟弟的花样最多，一块面团一会捏成小人，一会捏成动物，包完饺子，一块白面团已经揉成了黑黑的一坨了，免不了招来妈妈的一顿训斥。我则要乖多了，边干活边看我喜欢的电视节目。 偶尔会放些电影版的越剧，带点吴侬口音，不过基本是普通话化的了，听起来也不吃力的。当时印象比较深刻的是都是女扮男装，人儿都挺俊，穿得也挺有意思，一般是古装，还是挺有趣味的，因此看得津津有味。现在想来当时主要看情节了，其次是看人，最后才是听唱了，唱得比较好听，不过感觉节奏太慢，就跟听其他戏剧一样，到唱的时候就有些烦躁了。 从上了初三就开始住校了，然后就是紧张的中考，然后是紧张的高中三年，就像关在暗箱中的无头苍蝇，苦苦挣扎三年然后飞出“监狱”上了大学。那段时间基本就不必谈什么娱乐了。 再接触越剧已经是很多年以后的事情了，应该是大学毕业后的事情了。来到了苏州。一到苏州很快就喜欢上了这个城市。她有一种独特的神韵，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但是又处处可以清楚感觉出的江南特有的韵致，到处是水，到处是桥，到处是园林，到处是黛瓦粉墙，好多树、花卉都没有见过，觉得奇特。我一个北方人，见惯了粗粗拉拉的，轮廓硬朗的环境风格，不知道有怎样的惊喜。 我当然开始研究起这个城市。那段时间我常常到苏州图书馆，查了关于苏州的不少资料，令我大感意外的是越剧竟然是这里的地方戏曲。我原来还以为越剧是广东什么地方的戏曲呢，没有想到越剧就在眼前。于是多年前的热情又被点燃了，越剧连带昆曲重新进入了我的生活。 没有想到的是，时隔将近10年，越剧再次响起在我的耳边，这次倒没有觉着它节奏慢，而是真的觉得很好听。我承认我一开始可能并不是被音乐本身打动的，也许是被女声的特殊质感打动的，成年的男人对女性的尖细的声音有一种特殊的敏感，这是正常现象，也许是小的时候不敏感，现在变敏感的缘故。不过这个谁说得清楚呢？喜欢有时候真的说不清楚。就像两个男女一见钟情，谁解释得清楚是为什么？虽然不能否认上天在我们身上创设的本能的机关，可是为什么单单是这个人触发而不是那个呢，没有人能够解释清楚个中全部的缘由。 这种喜爱就延续了下来，甚至有些经典唱段到了都能唱的地步，当然我的声调没有那么高，要低个八度，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过调子是能唱对的。听的时候感觉没什么，真正唱的时候才发现戏曲比一般的流行歌曲要难唱得多了，常常唱一句要换好几口气，一句之间起承转合，高低收放，差不多都能唱一首流行歌曲了，再加我有时候五音不全唱起来就更难了。我的感受，唱越剧就像在一条弯弯曲曲的花径中转来拐去，不时有不同的景致，一路领略过来，最后才豁然开朗，见到最极致的平沙落雁，天水共色。 我现在在广东深圳，这里又是一个不一样的文化圈了，但是对越剧的喜爱仍然一如既往，我也常常将越剧推荐给我的朋友和同事，最高兴的是看到他们惊喜的目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