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寅初的风骨与于谦的石灰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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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四六年,马寅初离重庆前夕,曾书赠重庆大学会主席许显忠诗一首。这是赠诗手迹。

马寅初先生是著名的经济学家、教育家和人口学家,他学识渊博,学贯中西,是公认的学界泰斗。他一生爱好古诗,特别对明代于谦的《石灰吟》特别感兴趣,常常以石灰的形象“碎身粉骨不必怕,只留清白在人间”自励。1946年3月,马寅初离开重庆前夕,将于谦的诗书赠他的学生、重庆大学会主席许显忠:碎身粉骨不必怕,只留清白在人间。于谦的原诗是:“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这是于谦的一首托物言志诗,作者以石灰作比喻,抒发自己不畏艰险、不怕牺牲、不同流合污、不畏恶势力的品质和在人生道路上清清白白做人的高尚情操。通过赞美石灰,表达了自己以天下为己任,为了社稷苍生不惜“粉骨碎身”的坚强意志和决心。

于谦(1398—1457),明钱塘(今浙江杭州)人。为官廉洁正直,曾平反冤狱,救灾赈荒,深受百姓爱戴。但性固刚直,颇遭众忌。明正统十四年(1449),瓦刺入侵,英宗被俘。于谦议立景帝,亲自率兵固守北京,击退瓦刺,迎还英宗,使人民免遭蒙古贵族再次野蛮统治。明景泰八年(1457),一些人拥立英宗复辟。英宗复位后,记恨于谦,以谋逆罪处死于谦。明成化年间,复官赐祭,葬于杭州西湖沿山麓。留有《于忠肃集》。这首《石灰吟》可以说是于谦生平和人格的真实写照。

于谦的这首《石灰吟》也是马寅初伟大光辉一生的真实写照。马寅初一生经历了三个朝代,从清朝到到新中国,在漫长的岁月中,马寅初经过千锤万凿的奋斗,烈火焚烧的锤炼,碎身粉骨的考验,坚持“不屈不淫征气性,敢怒敢言见精神”的大无畏斗争精神,仍然保留了清白一身。早在抗日战争时期,马寅初看到国土沦陷,非常焦急。他最痛恨祸国殃民的蒋宋孔陈四大家族和污吏,在民族危亡的紧急关头,置国家民族存亡和全国人民身处水火于不顾,利用手中的权势,混水摸鱼,巧取豪夺,大发国难财。他不顾个人安危,仗义执言,奋起抨击。他向立法院提出为了筹措抗战经费,提议收取“临时财产税”、“战时过份利得税”,矛头直指搞“经济”、大发国难财的四大家族。一开始,蒋介石企图拉拢他,又想法支开他,拟派他去美国任要职,又想让他到财政部或中央银行任职,都被他严词拒绝。他以大无畏的精神痛斥时弊,宣传抗日,抨击的统治。马寅初的言行,引起了的恐慌,在拉拢、利诱、收买政策统统失败之后,蒋介石派出特务加紧了对马寅初的跟踪,并且以暗杀相威胁。马寅初对这一着早有预料,他早就把个人生死置之度外,依然到处发表演讲,揭露官员们“前方吃紧,后方紧吃”的腐朽嘴脸。一日,马寅初与黄炎培在一家餐馆吃饭,餐馆跑堂送来两个信封,他拆开一个信封,内装一支派克金笔,并附一张纸条,上写“请马先生笔下留情”。他又拆开第二个信封,里面装有两颗,附条上写着“你不识相,还要开口攻击要人,就叫你尝尝这种‘卫生丸’的味道。”马寅初对这种下流的做法,十分气愤,但他面色坦然,将两个信封装进口袋,然后招呼跑堂说:“回头见到那位送信的朋友,请转告一声,两份厚礼我马某人收下了。”他在当日的日记中写道:“枪口是封锁不住真理的嘴巴的,特务可以开枪杀人,但为了国家和民族的利益,我还是要讲。”还有一次,马寅初应黄炎培代表中华职业教育社的邀请,去参加演讲,台下混进了特务,情况很危险。他对于蒋介石的,是有思想准备的。马寅初毫无惧色,他带着女儿一起参加,他说:“为了国家、为了真理,我不能不讲。我带了棺材,是准备吃特务的,带着女儿来是让她亲眼看看,特务是怎样卑鄙地向她爸爸开的。我的讲话,就算是对他们留下的一份遗嘱。”马寅初的讲话赢得了台下雷鸣般的掌声。台下的宪兵特务见各界人士对马寅初如此尊敬与拥护,深感众怒难犯,不敢贸然下手。蒋介石见马寅初软硬不吃,影响越来越大,只好亲自出马,派人去请马寅初“有要事叙说”,马寅初回绝了蒋介石的邀请,说:“他为什么不来见我,在南京我教过他的书,难道学生就不能来看老师吗?”气得蒋介石大骂马寅初是“嵊县强盗”。从此之后,就开始对马寅初下毒手了。1940年12月6日,马寅初被无理逮捕。为掩人耳目,中央社编造“立法委员马寅初奉命派赴前方研究战地经济状况,业已首途”的谎言,欺骗社会。马寅初先被囚禁在贵州息烽集中营,后又送到江西上饶集中营,并且准备在马寅初吃的饭中掺进毒药,企图让他慢性中毒而死。马寅初对监管他的特务,经常讲四大家族的和自己被关押的原因,看守特务被他的精神所感动,决心洗手不干,和盘托出蒋介石要他们马寅初的阴谋,并且把还没有用完的毒药拿出来倒掉,马寅初才幸免于难。后来这两个看守特务也逃走脱离了。1942年8月,马寅初在党和各方营救下被接出牢狱。马寅初就是这样,为了国家,为了民族,在黑暗势力强大的压力下,敢怒敢言,不畏权势,义无反顾地把生命置之度外,真正做到了《石灰吟》中所说“碎身粉骨不必怕,只留清白在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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