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剧观众常常喜欢把傅全香比之为越剧界的程砚秋,这倒不光是指地位而言,也是指艺术风 格而言。傅全香演的悲剧,如《梁祝》、《孔雀东南 飞》、《情探》,不论唱做,都具有程派青衣的神 韵。
在叙述一九三九年这一年的不平凡经历的时候, 傅全香说:我一生最窖欢、最敬佩的表演艺术家, 是程师砚秋。人家说我是‘越剧程砚秋,,这实在是太 不敢当。程师是表演艺术大师,我同他比起来,那真 是池塘比大海了。不过,我对他老人家的杰出的表演 艺术,那的确不仅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而且是拚命学 习的。
那是一九三九年,我同马樟花、袁雪芬、钱妙 花在大来剧场,程师在更新舞台(现在的中国大戏 院),相隔很近。我演开锣戏,总是一卸装就去看程 师的戏。他的票价很贵,我是无论如何看不起的。谁 知我的运气好,更新舞台有个木匠,也是大来剧场的 木匠,他女儿也喜欢唱越剧,很喜欢看我的戏。他听 说我要看程砚秋,有一天便把我带进三层楼的木匠 间,坐在那里偷偷看戏。看的就是《窦娥冤》。过去 我很少看京戏,对于京戏可以说是个十足的外行。可 一看他的戏,竟立刻着了迷。从此,一有机会就去, 越看越入迷。特别对他那时高时低、时轻时重而又无 不恰到好处的特殊唱法,简直佩服到了无以复加的程 度。从入迷而崇拜,再从崇拜而自发地学习。不过开 始不得法,高音太尖,低音太粗,高低不匀,轻重不 均,人家就说我高起来戳得破天,低起来擦得着 地’。与此同时,我对弹词老艺人徐云志的‘ 调,也着了迷,天天在无线电里听。‘调’的一 个特点是‘字断音不断,,某些方面极象‘程腔’。 我便自说自话地把他们两位的唱法当做自己的榜样。 经过反复琢磨,才逐步摸到了一点门路,唱起来就比 较得法了。在学程师唱法的过程中,我唱戏的兴趣也 渐渐从喜剧转向悲剧,戏路也渐渐转化,•逐步形成了 现在这样的风格。这个转变,可以说完全是程师促成 的。
在越剧界,傅全香的唱是很有特色的:音质清, 音色美,音区宽,气息好;真假嗓契合无间,放得 开,收得住,高得上,低得下,声区过渡,了无痕 迹,力度变换,增减自如I表现力、塑造力很强;旋 律性、抒情性、戏剧性三者紧密结合,收放开合、高 低轻重、抑扬顿挫都严格服从剧情变化;小腔花腔运 用之妙,尤为突出。表现在曲调上,便是跳跃性甚 大,有时甚至可以大到十度以上。例如《悼念周总理》 那段唱词中的祝酒千杯同庆功中的同和 庆这两个字之间,就是一个十度音程的大跳;
《情探•阳告》中人道你无私多刚正,善与人间解 冤情这解冤情三个字,也是一个十度音程的大 跳。正因为有这些特点,所以人称越剧花腔女高 音。又因为这种唱法近似程腔,所以大家又称 之为越剧程砚秋。